两人放弃了最长的那条索道,转而选择了一段较短的索道,各有取舍。
所谓大小,不过是行程的长短之别。大索道能直达天圆地方,而小索道则需半爬半乘。
“你在香港平时喜欢爬山吗?我听说有些明星经常去爬太平山。”
山上的天气总是变幻莫测,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,此时却带着丝丝湿气,细小的冰花在空中飘舞,似雪非雪。他们的缆车在细雨和雾霭中穿行,仿佛置身于山水画卷之中。
“会爬,但香港的山与秦岭相比,确实是小巫见大巫。”
梁书提贴在玻璃上,眺望着外面的景色。雨雾虽然遮挡了沟壑的清晰轮廓,但在这一片朦胧之中,唯有他们二人,彼此的身影显得尤为真切。
然而,她并没有选择去看他,只是对着玻璃说道:
“秦岭七十二峪,想要全部走完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。但只要能攀登到主峰,哪怕无法到达拔仙台,只要抵达天圆地方,也足以让人心满意足了。”
程清玙在很多事情上都追求极致,但同样,他也懂得随遇而安。他并不坚持一定要走到太白山的最高点,他更关心的是梁书提的身体状况。如果感到疲惫,随时可以选择返回。
“我们出来玩,主要是为了享受过程,不是非要登顶。”他轻声说道。
梁书提坐直了身子,看了他一眼,微笑道:
“我知道,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出来玩。我的心态,你还不清楚吗?”
缆车抵达终点后,接下来的路需要他们徒步攀登。山路狭窄,只容得下一个人行走,所以他们无法并肩前行。
程清玙总是不时地回头,伸出手来,牵引着梁书提走过每一段险峻的路程。
随着海拔的升高,气温逐渐降低,他们呼出的热气在云雾中凝结成冷雾。程清玙比梁书提更加细心,他只带了两瓶矿泉水,而她却备了一个保温水壶。
每当他们走到宽敞的休息平台时,程清玙都会为梁书提兑好温水,让她慢慢饮用。
梁书提接过水杯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她分不清这究竟是剧烈运动带来的心跳加速,还是眼前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心动。
每当她喝不完杯中的水时,程清玙总是自然而然地接过水杯,饮尽剩下的水,然后再将水壶合上。
突然,半山腰的风呼啸而来,程清玙迅速将梁书提护在胸前,为她遮挡风雨。风过后,他还不忘为她系紧冲锋衣上的帽子。
喜欢上一个人,真的是件奇妙而可怕的事情。即使是自认为清醒理智的人,也会在某个瞬间觉得,能够喜欢上这样一个人,或者被这样一个人喜欢,就已经是此生无憾,再无后悔。
他们继续向天圆地方进发,途中遇到了不少下山的人。梁书提总会向他们询问距离天圆地方还有多远。奇怪的是,无论她问的是哪一段路的人,他们的回答都出奇地一致:
“就在上面,马上就到了。”
就这样,在好心人的鼓励和激励下,他们在下午两点左右终于抵达了目的地——天圆地方,海拔3511米的地方。
长久阴沉的天空突然云开雾散,露出了山中积雪的壮丽景色。
“要拍照吗?”程清玙问道。
“我们一起自拍吧。”梁书提提议。
“好。”程清玙答应。
回程的路途相对轻松许多,但这种轻松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。当他们坐上景区交通车开始下山时,情况发生了变化。梁书提几乎要崩溃了。
所谓的景区交通车,其实是一辆在山中盘旋的中型大巴车。山路崎岖,十八弯,再加上体力消耗殆尽,梁书提开始感到晕车。
那种眩晕感带来的恶心让她几乎想吐,她只能将头顶靠在车窗上,闭上眼睛强撑着,试图用那点冰凉来缓解不适。
然而,大巴车内部封闭得严严实实,无法得到半点新鲜空气来缓解她的不适。司机踩油门和刹车都毫无预兆,梁书提胃里翻涌着酸水,几次差点吐了出来。
程清玙原本闭眼休息,察觉到旁边人的动静后睁开眼睛,见梁书提正在从背包里取矿泉水。
“我这儿还有热水。”他说道。
但梁书提摇了摇头,“我就想喝点凉的。”
她取出新买的矿泉水,但由于手软腿软,拧开瓶盖时滑了手。程清玙迅速伸手过来,帮她打开瓶盖。只见她只抿了一小口,便又盖上瓶盖,脸色惨白。
“是不是晕车了?”程清玙关切地问道。
这时,司机似乎也在故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