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邵庭也终于松开了她,怀中的人刚要随之站稳,霍邵庭的手机响了,他拿起来看了一眼,是黎奈打来的电话,而他手机上正有好几通未接来电,显然霍邵庭并没有发现这件事情。
绮绮吓的立马从他怀中连连退出,站在他很远的地方。
霍邵庭看了她一眼,暂时性的没有说话,只皱着眉头握着手机,从卧室里走了出去。
绮绮的心脏还在跳动,那种做心慌意乱之感。
好在,檀宫这边根本就没有人管她,她从楼上下来后,佣人还笑着问:“看来昨天黎小姐的生日聚会,真是把您累着了。”
绮绮本来脸上带着几分笑,可是很快那几分卡在了她的脸上
佣人见她不说话,又问了句:“您怎么了?”
绮绮立马开口说:“没什么。”
绮绮在用完早餐后,因为这一天请假了,也没什么事情,便跟着佣人去了超市,当两人拿着大包小包到檀宫后,佣人发现袋子里掉了一袋食材,让绮绮先进去,她去找找掉了的东西。
绮绮在门口停住,想对阿姨说算了,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又停了下来。
她提着手上的东西继续进去,可是檀宫大厅内后,沙发上正坐了个贵妇人在翻着报纸,而大厅内一个人都没有。
整座檀宫里都是静悄悄的。
绮绮一时之间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,以为是檀宫这边的客人,不过从她住进这边后,发现檀宫很少有客人过来。
她立马走了进去后,朝着那贵妇人唤了一句:“您好。”
那贵妇人听到声音抬头,看了她半晌。
绮绮也不认识她,直觉在告诉她,她应该招待这人。
“我去给您倒杯水。”
绮绮说完,放下手上的东西,转身就朝厨房走去,之后又快速从厨房端出一杯水来,放在贵妇人面前。
“您喝水。”
那贵妇人看了她好一会儿,也在猜测她的身份:“没见过,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我叫绮绮。”
绮绮并没有说自己的全名,只乖巧应答着。
贵妇人见她没有说全名,也没有追问,只说了一句:“真是个懂事的姑娘,你跟邵庭的关系是?”
这让绮绮紧张了,她绞尽脑汁想出一句:“暂住在这里。”
那贵妇人笑着说:“没事,我在这坐坐,你去忙你的吧。”
绮绮实在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,她也没办法跟她聊,所以听了她的话后,便要去楼上,可是还没动,去找东西的佣人便回来了。
走到大门口,看到里面坐着的人,手上拿着的那袋食材突然就掉落在了地下,颤抖着声音唤了一句:“霍夫、夫人?”
绮绮听到霍夫人这三个字身子猛然一震,她盯着那贵妇人。
能够在这里能够被称之为霍夫人的,除了霍邵庭的妻子,那么就是霍邵庭的母亲了。
而坐在这里的人,显然是霍邵庭的母亲……
绮绮心脏慌乱跳动,立在那整个人跟僵化了一般。
盛云霞倒是没她们激动,她视线看向门口站着的佣人,说了句:“我过来看看邵庭,不过没见到邵庭,却在檀宫这边见到一位女住客。”
佣人不敢回答绮绮的身份。
……
差不多半个小时霍邵庭便赶了回来,在他人进来,盛云霞便问:“小姑娘是谁啊?新女朋友?”
绮绮在一旁早就没声了。
霍邵庭也没有介绍绮绮的身份,只说:“您如果没什么事的话,今天在这边用晚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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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致礼也更是苍老不已,老泪纵横。
所有人的视线全都在绮绮身上,等着她来进行选择。
可是绮绮有选择权吗?这个选择权好像从一开始就没在她手上。
她浑身发抖,垂在身侧的手,双拳紧握。
霍邵庭也一直静静的,等着她来回答。
大约有五分钟之久,绮绮动了两下身子,她终于开口:“一定要做选择吗?”
没有人回答她,都只是等待着她。
黎夫人眼里全是希冀,她将救活黎奈所有的希望全都加注在绮绮身上,就像一个赌徒。
她颤抖着唇,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绮绮想,她似乎无处可逃,姐姐黎奈在看着她,父亲黎致礼的目光也在看着她,全都在无声,且沉默的祈求,这种祈求让她只觉得刺目。
只有霍邵庭眼神不含任何的情绪,仿佛只要她拒绝一切都能结束。
“绮绮,你救救你姐姐。”黎夫人哀求,她不断在拉着她的手,如此卑微。
黎奈见她久久都没回答,哭着说:“妈妈,你不要再逼绮绮了。”
“好。”
绮绮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好字。
“我都可以,随便你们,只要能够怀上这个孩子。”
这是她第二句话。
黎奈整个人跟虚脱了一般,跌落在床上。
现在是不管试管还是同居,只要是能够有这个孩子,任何形式黎夫人也都无所谓。
“那我们就再等一个月,如果还是没有,我们就试管可以吗?绮绮?”
所有人都希望这个孩子正常怀上,试管对孩子的健康总归来说,还是带有一定风险。
绮绮对于黎夫人的话,哽咽的回了一句:“好。”
黎夫人也觉得解脱了一般,身子瘫软在地下。
霍邵庭目光平且沉的看着她,大约是对于她的回答。
绮绮现在如同沙滩上的沙子,在被浪推着前行,她始终没有看站在对面的霍邵庭。
“既然已经这般决定,我会照顾好绮绮的。”霍邵庭淡声说着。
黎奈听到这话,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伤,她无力的趴在床上。
绮绮不知道两人是不是在赌气,总觉得那话里的情绪好像很不对劲,而她也只能沉默。
霍邵庭根本没看黎奈,只是又对绮绮说:“绮绮,你先回病房。”
她在这里终究是个外人,也不能参与什么话题,绮绮感觉到他跟姐姐之间的微妙,她便脑袋僵硬点头。
于是,她转身从病房内走了出去,之后她身后那间病房,还是一片冰冷的沉默。
霍邵庭又看向黎夫人跟黎致礼:“我跟黎奈好好聊聊。”
黎夫人黎致礼也不敢干涉他们两人的事情,便点头,两人一块儿从病房内出去了。
在两人走后,霍邵庭看向黎奈,黎奈一直都在流泪,而他脸色阴郁:“既然这是你希望的,我会好好照做。”
……
绮绮回到病房后,坐在床上一直都没动,她的心坠入一片无底的深渊,她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再往上爬。
而这时,还没半个小时,病房里就来了一个人,是霍邵庭的秘书,她走到绮绮床边:“绮绮小姐,霍先生吩咐,让我来替您收拾行李,您学校跟黎家的,都需要整理吗?”
没想到一切会这么快,绮绮看着霍邵庭的秘书,有些傻住。
霍邵庭的秘书凌达又问了一句:“绮绮小姐?”
绮绮反应过来:“随便,都可以的。”
她还是这样一句话。
秘书点头:“好的。”便开始在病房给她收拾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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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生没久待,从病房里走了出来。
绮绮站在门口,小声开口:“怎、怎么了?”
绮绮的声音一出,霍邵庭的视线便朝着她看了过去。
绮绮也看了他一眼,病房里却没有人回答她刚才的话。
绮绮下意识的朝着里面走进去,可当她刚走到姐姐病床边那一刻,黎夫人,突然就重重跪在了绮绮面前,她哭的声嘶力竭:“绮绮,你救救你姐姐!”
绮绮被她突然的举动给吓到了,霍邵庭站在一旁冷漠的看着黎夫人这样的行为。
黎夫人却早就已经不管不顾了,只要她的女儿能够活。
她的手抓着绮绮的衣服:“你姐姐不能等了,不如你做试管,我知道试管很痛苦,可这是最快的捷径。”
黎奈开口:“妈妈,你说什么?绮绮不是我的附属品,你不能这样对她!”
可黎夫人已经管不了,她只要这个孩子出现。
“医生说这个孩子的脐带血也能行,求求你,绮绮!”
绮绮的身子被黎夫人摇晃的厉害,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夫人的话,一张脸有些恍然。
黎奈还在说:“妈妈,这是我的命,你不能强加给绮绮,她才多大?你让她去试管!”
千多针的试管,锥心刺骨。
黎夫人哭着:“可是现在能够怎么办?这个孩子始终怀不上,邵庭跟绮绮根本没有多少时间能待在一起!”
黎夫人的话就像是刺破了这块遮羞布,所有人脸上无法自然。
黎夫人像是想到什么,疯魔一般,又紧抓着绮绮:“绮绮,不如你跟邵庭住一起,先住一个月,这个孩子还是没有怀上,我们再试管。”
绮绮的身子在黎夫人的力道下就如同一块破布,仿佛能够被她撕裂。
站在一旁的霍邵庭,脸色彻底冷然,看着荒唐的黎夫人。
黎夫人又看向黎奈:“奈奈,可以吗?先让绮绮跟邵庭住一起,是否试管先之后再说。”
黎奈沉默了,人在求生的面前,欲望是如此的强烈,她身子无力的晃动了两下,接着,她的视线又看向邵庭,眼里的眼泪瞬间就能够爆发出来。
霍邵庭看着黎奈:“黎奈,你不觉得荒唐?”
黎奈何尝不觉得荒唐呢,可是能够怎么办?
她看着他,想了许久:“如果你不想……试管也是可以的。”
试管是存在一定危险的,这中间所用的药物,可能诱发某些疾病,比如试管婴儿过程中,多次移植胚胎也可能增加子宫内膜癌的风险,虽然这种风险较低,可并不意味不存在。
霍邵庭冷声:“黎奈!”
黎夫人说:“邵庭,你这么爱黎奈,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她死吗?”
黎奈仓皇低头,不再看她,手撑着自己的身体,在那闭着眼流泪。
霍邵庭看着她这幅模样,也终于将视线从黎奈身上移开,他沉下眼眸里的怒和郁,沉默良久。
他对黎奈的爱意终究是纵容了她的行为,他直接拒绝掉了试管这个提议:“试管过程也长,这是黎奈的事,就算是救助,也应该保证绮绮的安全,当然这件事情也应该先以绮绮同意为准。”
黎奈其实更希望他选择试管,可她没想到他居然没有同意,而是选择另外一种,他这是在责怪她吗?
黎奈眼睛里都是失意。
霍邵庭却并未理会黎奈此时眼里的情绪,而是看向绮绮:“绮绮,你可以做选择,当然,你也有权利拒绝。”
黎夫人跪在地下还没起来,仰头看着绮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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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黑色的玻璃将两人的脸都隔开。
绮绮站在那等,等着他的车离开。
绮绮现在已经大四了,所以需要忙的事情也很多,最近学习任务也挺重的,一直在实验室忙碌,在这样的阶段,她也不想让任何人来影响自己的情绪,所以她尽量不让那些人的视线影响到自己。
这一天早上她们实验室早就定好的小组,绮绮组中其中有个女生突然对导师开口:“老师,我们想要调组。”
绮绮听到那两个女生的声音,抬头看了一眼。
导师在桌子顶端也抬头,一脸不解问:“为什么要调组。”
那两个女生的其中一个女生回答:“我们不想跟一个人品有问题的人同组,老师。”
那女生的话,让整个实验室轰然炸开,绮绮听到人品这两个字,手便紧捏着手下的纸张。
“什么人品问题?”
导师问。
接着,那女生看向绮绮,当然所有人的眼神全都看向绮绮,那一瞬间的不言而喻,让绮绮整个人陷入沉默,犹如火海里烹饪沉浮。
导师也看向绮绮。
其实学校论坛上发生了什么,老师们或多或少都能够知道一些,那导师看着绮绮一时之间没有说话。
沉默,实验室里依旧是沉默。
“好了,大家平时的矛盾跟意见不要带到实验室来,实验室不是交际场,这个话题都收起来。”
好在导师没有给绮绮太多难堪,这得益于绮绮平时温良的性格,她不是个惹事的主,也不太冒尖,但导师吩咐的事情,基本上都很认真完成,所以导师对她还算比较宽容。
那女生没想到导师竟然是这样一个态度,眼睛扫了绮绮一眼。
晚上绮绮回到檀宫,这一次比前天更为无力,她心事重重走到大门口,佣人再次来迎接她:“绮绮小姐。”
绮绮这次是连脸都没抬了,只支吾着应答着。
这次佣人是连问都不问了,直接说:“您在沙发上坐一会儿,我去给您倒杯果汁。”
绮绮胡乱应了一声。
可是当佣人端着果汁从厨房出来后,哪里还看到大厅里的人啊,她抬头一看,人已经上了楼进了房间。霍邵庭这一天回来的比较的早,差不多五点就回来了,到大厅后佣人到他身边悄声说了句:“绮绮小姐回来了,但是回来就上楼了。”
霍邵庭手上提了一些糕点,佣人看到后,发现是六坊斋的:“这是霍家老宅那边拿过来的啊。”
霍邵庭低声说:“老太太让带过来的,装下盘。”
六坊斋是霍家老太太最爱吃的糕点,这糕点极贵不说,还极其难得买,当然在霍家那是每个碟子里都摆着,不过霍先生很少吃这种甜食,怎么今天回霍家老宅那边,带了这些来,还让她装盘。
佣人想了想楼上的人,立马就明白了:“好的,我去装盘。”
她没想到霍先生对绮绮小姐还挺好的,也难怪,毕竟是黎奈小姐的妹妹。
霍邵庭在佣人离开后,解着领口领带上楼,不过走了两步,他又停下看向佣人:“绮绮回来了?”
佣人也停住,赶忙回着她:“情绪很不对呢。”
霍邵庭这几天自然也感觉到楼上人情况不对,他说:“嗯,知道了。”
也没再多说,佣人也继续去了厨房。
霍邵庭换完衣服下来,在楼下接听电话,自然是公事上的事情,他站在落地窗处接听了许久,这通电话才结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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